小黑狗狂躁時,爆發的能量似乎餘波未盡。
遠處還有一些被沖擊的樹東倒西歪。時不時還有幾聲爆破聲,就如打仗時候遠處傳來的砲聲一般。
山神廟門口,漸漸的也刮來了一些風。劉清明的頭髮都被吹得蓋住了眼睛。
莫名的發光符文,漸漸沒入小黑狗的身體裡。
小黑狗臉上的哀求也消失了,似乎也認命了一般。不過看向劉清明的眼神還是帶著一些委屈,很顯然不太滿意劉清明對牠的處罰。
劉清明看著蒙伯他們的表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一時沒注意,讓蒙伯他們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剛才的封印手法,是他從河圖洛書中悟出來的,多年未用,他都忘了這玩意兒,可能會對在場的人,造成一些精神上的影響。
劉清明將溪夕放在樹下一塊青石上,衝著蒙伯招了招手。
蒙伯趕忙弓著身子小跑過來。蒙伯這些年威嚴漸深,即使與國內外政要相見,也是持平輩之禮談笑風生。此時此刻卻是絲毫了沒有往日的架子,此時此刻的樣子,就如小學生見了老師一般。
「今天你都看到了什麼?」劉清明衝著蒙伯說道。
蒙伯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跟劉清明講了一遍。
「你是個聰明人,其實,你什麼也沒有看到。當然也包括他們」劉清明笑著指了指那些護衛。
「您說的是,我什麼也沒看到,他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您放心,小人雖不堪大用,這點事還是能做到的。」蒙伯先是一愣,然後似乎明白了劉清明意思,沉吟了片刻又說道:「我們雖然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您若有差遣,吾等必誓死追……」
「什麼也不用想,也沒你們什麼事,以前幹什麼,以後還乾什麼」劉清明揮了揮手打斷了蒙伯的話:「說說你家小姐吧,她怎麼會知道我的?還有,剛才上山的時候,我聽她說她是要找人救她的父親。我當時只聽她說她要找山神,不知道她是來找我的。」
「是一位大師讓她來尋您的。具體的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只是裴家一介家奴。雖有幸暫攝裴家大權。但是裴家還是有一些真正的秘密的。具體是什麼,還要小姐醒來才知道……最早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那些江湖騙子騙了小姐。見到了您才明白,裴家的確是有些真正秘密的。」
蒙伯小心翼翼的說道。
蒙伯也將溪夕最近找劉清明的事情,以及她父親昏迷後的種種給劉清明講了一下。
這等大人物如何想的,蒙伯也不清楚。蒙伯也不敢過多的說太多的東西。每個字都在心裡咀嚼了一下。雖說劉清明沒有給他任何壓力,每句話都很和氣。但是,蒙伯還是不敢在言語上稍有不慎。
蒙伯越說心裡越沒底。因為他說的話,時常會讓劉清明皺眉頭。他的心裡不停的打鼓,饒是多年養成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功夫此時也沒什麼作用了,越說越緊張。漸漸的,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用那麼緊張,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劉清明笑了笑說道。
蒙伯老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他二十多歲就能徒手殺虎了,老虎在他眼裡就是個屁。但是,這話他卻絲毫不敢說。他也想讓自己放鬆一點。可是,在這個看起來沒什麼脾氣,隨和的像鄰家大男孩兒一樣的男人跟前,他還是無法控制住緊張。
深呼吸一口氣,蒙伯感覺自己似乎稍微有些平靜了。
劉清明幫沉睡中溪夕,整理下被風吹的有些紛亂的髮絲,看著這張清新可人的面龐,嘆道:「真是個好姑娘啊,你父親有你這個女兒,這一生足矣。」
關龍卻是如虛脫了一般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剛才經歷的各種複雜情緒怕是這一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那一小會兒的多。他復雜的看著劉清明,看著劉清明的手放在溪夕跟前。他便沒有了任何不舒服的情緒。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始終都是自私的。
不久前他還以為視若生命的溪夕,剛才就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現在也正躺在那個男人的身邊。那個男人的手還在幫裡她整理著頭髮。
他的心裡竟然沒有了半分的不滿。一切就像是順理成章。愛情,總會讓人迷惑。讓人誤以為自己可以為之付出一生,付出所有,乃至付出生命。可是這種看似堅不可摧的愛情信念卻往往被時間、金錢、權勢一次次碾壓。
關龍似乎也理解了,為什麼那麼多被帶了綠帽子的男人竟然可以跟自己的女人過下去,還是那樣的心平氣和。還會一如既往的對自己的女人好。有的時候,不能說是無奈。而是這世界本就如此。適應了便好。
關龍此時就覺得,溪夕對他來說或許也並不是重要的讓他不顧一切。
活著更重要。
這一次經歷的生死,讓關龍明白了許多。似乎也更加的成熟,臉上的棱角也下去了一些,沉穩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平淡。
「說說溪夕的父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清明衝著蒙伯說道。
「我們家老爺三年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陷入昏迷,而且臉的顏色也越來越怪異,每年都在變一個顏色。我們想了無數的辦法,這全世界最有名的醫生都看過了,全部束手無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開始老爺昏迷不醒,為了給他打營養液,可是營養液也打不進去。我們本來以為,過些日子老爺就走了。可是老爺竟然到現在還有呼吸,竟然還活著。不知道老爺得的究竟是什麼病。」蒙伯說道。
劉清明擺了擺手,走到懸崖口,風越來越大。
蒙伯話說到一半,他就听明白啦。
溪夕父親根本就不是得病,而是中毒。那種毒根本不是要人命的,是折磨人的。中了這毒的人會一直活著,每天忍受如身處煉獄般的痛苦。雖然看似昏迷不醒,但是事實上卻意識清醒。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他卻不能言不能動,只能忍受著無窮的痛苦。
這種毒,他能解。這世上怕也只有他能解了。
劉清明得知溪夕的事情,的確是想幫助這個孝順的讓人心疼的可愛姑娘。
但是這個毒背後牽扯的事情有些多。他必須要跟一些人談談。
這個事本就不是解毒那麼簡單,而是裴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們。
他相信她們會給他這個面子的。對於那些不可知世界的事情,他雖然一般不說什麼話,但是誰敢忽視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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